第五百二十一章:出山 二(1/ 2)
风吹日晒,跋山涉水,昼夜不息。
这就是夏侯严当下正在过的日子,他脸上笑嘻嘻,心中却是怨气冲天,但又敢怒不敢言,只能默默忍受之。
就这样走了三天三夜,期间还有两次走错了路,导致他们虽然走的时间长,但其实根本就没有走多远。
第四天清晨,夏侯严看着天边的太阳,只觉喉咙里要冒烟,说起话来都是沙哑的。
他双腿一软,直接坐在一块草地上,有气无力的说道:“走不动了,实在是走不动了。”
李道一闻言,嘴角往上翘起,也没有再出声催促,他相信夏侯严是真的走不动了,那么休息也就无可厚非。
更何况他也累了,就算夏侯严不说,要不了多久他也会停下来休息。
他坐在夏侯严的对面,取出水壶喝了几口润润嗓子。
夏侯严见状,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说道:“给我喝一口。”
李道一拿着水壶在他面前晃了晃,随即收了起来。
气的夏侯严只瞪眼,但只能作罢。
在来的路上,他就已经将水全都喝光,反正就是不管渴不渴都要喝,从而导致现在没水喝。
虽然赖不到李道一身上,但夏侯严还是在心中记上一笔,换做在青南寨那会儿,他都不用说,只要表示一下,麻三等人就会将水乖乖送上,哪像李道一这般,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李道一道:“你觉得还有几天才能走得出去?”
虽然问了出来,其实只是李道一随口一说,并不抱任何希望,虽然夏侯严算是此地的主人,但以这家伙贪图享乐的性子,应该不会在这荒山野岭瞎逛游,自然也就无从知晓。
果不其然,夏侯严没好气的说道:“我哪里知道,我又没来过。我说你到底要去哪,都走了这么多天怎么还不到,我们可是不论白天还是晚上都在赶路。当然,要不是你带错路的话,说不定我们现在走的更远。”
李道一对带错路的事情,其实已经有所反思,但却也不会耿耿于怀,在这地方走错了,本就是稀松平常的事情,毕竟他也没来过这,而且放眼望去,是连绵起伏的山峰。
这就跟置身沙漠一样,就算你朝北走,但走着走着,还是不可避免的会有所偏差,也就会因此走错路。
除非有熟人带着,但眼前的夏侯严,就是一个不得不带着的累赘,指望他带路,就算他敢带,你也不敢走。
李道一道:“林辛带人漫山遍野的找司马末月和钟浪,你说我们会不会遇到你们青南寨的人?”
夏侯严闻言,心中一喜,但脸上并未露出什么异样,淡然的说道:“遇到遇不到全看天意,不是我能决定的。”
李道一点点头,笑道:“希望如此,要是真遇到了,我就先杀了你,然后再跑。”
“你!”夏侯严一怒,“我跟你到底有什么仇什么怨,你非得这么对我?我在青南寨过的好好的,要不是你和麻三过不去,我会让麻三找你的麻烦吗?再说了,当天我就出寨子,你后脚就来,就算想找你的麻烦,那也找不到,你和我之间,从来没有关系。”
夏侯严越说越气,越说越觉得不愤,声音更是越来越大。
李道一就这么听着,等夏侯严说完之后,他才说道;“你在青南寨欺男霸女,以掳掠良家女子为乐,是也不是?”
夏侯严没有否认,直接就点了点头,毕竟这种事随便一打听就知道,没什么好藏得。
他道:“这关你什么事,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你我是井水不犯河水。你想要行侠仗义,想要除暴安良,那你找别人去啊,找我做什么,我又没惹到你头上。”
李道一摇摇头,“其实我一直觉得,有了修为,除了用来保护己身之外,还应该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出手,当然,不出手也行,毕竟这种事情也没有强求一说。但若是用来做恶事,那就不好了,恃强凌弱,绝不是力量真正的用途。今天你欺我,等我变强了,我杀你了,然后再欺负他,接着他又变强了,杀了我,又去欺负别人,如此循环,始终没个尽头。倒也不是说要以德报怨,受了欺负,自然得还回去,但要是报了仇,尝到了甜头,从而去欺负同你之前一样弱的人,那与当初欺你的恶人又有何区别,结果你也不知不觉成了当初你要杀的人。说到底,无非就是你杀了你,而不是你杀了别人,或是别人杀了你。”
李道一看似是对夏侯严说,但实则是对自己说。
他始终还记得当初在龙山镇的时候,有一个比他大六岁的大哥哥说,以后有了修为,就要学书上的人仗剑走天下,路见不平便出手相助,结果到头来,修为在身作恶一方,那种威风劲和爽快感,直叫人沉迷其中不能自拔。
所以李道一时刻警醒,修行亦是修心,绝不敢忘。
夏侯严则没心思听他叨叨,直接说道:“别说这些虚的,我就和你说,我爹是夏侯卓,是青南寨的寨主,我身为他的儿子,享福有什么不对,别人想享都没那个命,所以他们就是在嫉妒眼红,不断说我的坏话。”
李道一微微一笑,“得到一样失去一样,天道本就如此。你既然享受到了别人享受不到的,当然也得遭遇别人遭遇不到的;有什么好抱怨的。而且这也不是你错的,你错的是不该仗着家世肆意妄为,你既然长着一双眼睛和一对耳朵,就该知道青南寨的人对你有多不喜,有厌恶。”
夏侯严漫不经心的说道:“这有什么,只要我不去听不去看,自然就不会感到糟心,更何况在我面前的时候,他们谁敢出声;至于背后,随他们怎么说,老子不怕。但谁要敢让我听见,我杀他全家。”
李道一并未有所表示,和这种人说话,本就是对牛弹琴,但有时候该说还是得说,毕竟说完了自己心中的道理,那就该杀了人,也没有什么负担。
但也不是对方和自己的道理不一样就该死,并非这样,这种事情,很难说得清楚,只能视情况而定,但底线肯定是相同的,如奸淫掳掠,杀人放火等等,这些就用不着说道理,动手就完事。
夏侯严却打开了话匣子,没完没了的说,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气。
李道一觉得他实在烦人,便突然说道:“听说你还个有哥哥,叫做夏侯世。”
夏侯严犹如被人掐住了脖子,瞬间不出声了。
沉默良久,夏侯严道:“是又如何?他是他,我是我,我们两个没什么关系。”
他和夏侯世乃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关系算不得多亲近,两兄弟有些时候一个月都可能说不上一句话。
夏侯世整天就是修炼修炼,而他自己则寻欢作乐,好不自在,自然就聊不到一起,更遇不到一起。
要是在花街柳巷遇到夏侯世,那才是稀奇事。
李道一道:“我在青南寨的时候,百姓对他可没什么恶感,相反说好话的很多,同为兄弟俩,差别怎么就这么大。”
夏侯严气急,“用不着你来教训我,我就这个样,我乐意。”
李道一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伸手指了指左手边的林间。
夏侯严怔了怔,问道:“怎么了?”
李道一道:“那里有个人在等着你。”
提示:本小说不支持浏览器转码阅读,请退出阅读模式或转码阅读既可正常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