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高手

一串鸟叫声把他的目光引向不远处的一棵枣树，树枝上卧着一只麻雀，正歪着小脑袋好奇地看着他。

“笼中鸟”，他的脑海中突然掠过这个意象，他摇摇头，无奈地笑笑。那表情仿佛已经历经了世事浮沉。

听到一串脚步声，张亦可偏移了一下视线，他看到一个男孩正在走过来，他长得很结实，像一辆雄赳赳开过来的装甲车。从背心中还伸出两条肌肉瓷实的手臂来。张亦可毫不怀疑他能把自己像抛一只篮球一样抛出去。但是那张不成熟的脸却又告诉他来人只不过是一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孩子。他的腰上别着一把木刻的，却显得很耐用的弹弓。就是这弹弓让张亦可明白了他不是学校的**。因为如果是**带着这样的东西，又摆在那么明显的位置，一定会被老师以各种名义没收的。

男孩轻捷地跳上他所在的乒乓球桌，之后把弹弓取出来，压上一枚弹子，拉开弹弓的同时闭上一只眼，另一只眼则聚焦着，瞄准枣树上的那只麻雀。

在麻雀“啾”地一声飞起来的时候，他还没有放开弹子，而这也应了张亦可不希望他打中的愿望。但是，仅仅就在下一瞬间。麻雀已经飞出五六步那么远的时候，男孩却突然松开了手。那枚弹子就像装了追踪定位系统似的准确无误地击中了麻雀，把那可怜的小东西撞飞出去，落在地上。

男孩跳下乒乓球桌，走过去将麻雀捡起来。整个过程中，张亦可只露出了一丝讶异的表情，随即就漠然。他既不为那无辜死去的麻雀难过，也不愿让这个男孩看出自己的惊讶。

男孩捡起麻雀丢进不远处的垃圾桶里，似乎刚才的一系列行动只不过是一种消遣或者是炫耀，他侧过脸，得意地对张亦可说：“怎么样，我是不是很厉害？”

张亦可迟疑一下，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要不要做我的小弟？”他突然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什么？”张亦可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问你要不要做我的小弟？”男孩把弹弓别回腰间，抬起头，表情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

听懂了，确定了。张亦可摇摇头说：“没兴趣！”脸上又恢复了冷漠的表情。

“没兴趣？”男孩用疑问的语气重述了一边，接着大笑起来。张亦可警惕起来，他知道这种男孩的情绪是喜怒无常的。但是男孩笑声渐止，还是没有一点愤怒的表现。

“‘没兴趣’，有意思！这是不是你们城里人表示拒绝的方式？”他饶有趣味地看着张亦可。

“算是吧。”张亦可点点头。

“好吧，我知道了，”男孩点点头，他把双手十指背对着自己交叉合拢，双臂向前伸直。从指关节间发出了几声脆响。他又侧过脸，似笑非笑地看着张亦可说，“你会有兴趣的，朋友。”

他走了，留下张亦可坐在那里，脑海中充斥着无数的疑问。

张亦可从同学那里打听到了那个男孩，让他惊讶的是那个男孩几乎尽人皆知。他知道了他的名字叫“张顺”，并且他们对他的评价都是一样的：

“德庄第一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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